【双疯】花情曲·壹
安宰贤X殷志源
架空朝代
不适合接受能力较差的读者阅读
提前说了 又是BE
澧朝和绛洲国持续了四年的战争,终于以绛洲国的投降作为结束。
彼时战争虽然打了四年,但是二国大大小小的争斗不断,影响远不止绵延四年。
战场周边早就荒无人烟。风一吹,连黄沙都吹不起来——整片土地都被血和汗浸透,牢牢地凝结在了一起。
澧朝的都城在距离战场半个月车马路程开外,将士们终于可以回家了。澧朝皇帝为了抚恤他们,紧急调了周边地区所有的车驾以供他们安全归来。至于战俘,就只能用双腿走回来了。
鞭子和怒斥是少不了的,澧朝将士归心似箭,他们恨不得第二日就飞回澧朝,见见自己的家人和友人们,先大喝一口家乡的酒,然后随便找个地方睡下——反正也不会再有刀剑了。
所以战俘就被像猪牛羊一样被赶了一路,中途死的也有不少。那些被砍断了手臂或者折断了腿的,大概走了三四天就受不住了。澧朝在南方,越南越热,接下来死去的是一些身上有着刀剑伤的。有战俘疯了,哭喊着要澧朝的士兵们把自己一刀送去见阎王。
澧朝人哪里会听,他们恨不得喝绛洲国人的血吃绛洲国人的肉,走这点又算什么呢。
澧朝虽然赢了,但是损失惨重,如果不是正逢绛洲国内斗,这场战争估计不会这么快结束。而且绛洲国人善用暗器之类的武器,令人防不胜防。现存的很多澧朝士兵身体里还有些许暗器没有被取出来的。
随军大夫?都死了。
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些身体算是健壮,或者是秉持着一定要活下来的信念的家伙。
将军晨莘,回到皇都第一件事就是策马拖着一个战俘往陵王府去了。
一路上有百姓惊呼,但后来听见是绛洲国的战俘后都纷纷喜笑颜开,说这不是活该么。
殷志源得知了晨莘归朝的消息,早早地就在王府门口等着了,他纯黑掐金线的蟒袍上系了一条白色的丝麻巾,腰间挂着银质的烟管,叫人搬了太师椅,坐在王府门口。
晨莘驱马急停,身上的盔甲没换,脸上的血也没擦,就这么着急忙慌地向殷志源请安。有人要拦,殷志源抬手托住晨莘,笑道:“你回来了。”
“臣不负王爷所托,”晨莘双眼放光,转身猛拽那战俘脖颈处系的粗麻绳,“这就是绛洲国那射杀了十九公主的安宰贤。”
躺在地上,被称为安宰贤的战俘被一路拖过来,浑身的泥沙和血液,被晨莘那样一扯,本来晕厥过去了又被扯醒。
殷志源点头:“辛苦你。”
晨莘得到一句安慰好似吃了蜜糖,他弯腰掐住安宰贤的两颊,用力一捏迫使安宰贤张开嘴,断了一半的舌头安静地在口腔里躺着,刚割不久,创面还没好全,口腔里尽是猩红的口津。
“臣割了他的舌头,省得他乱叫,”晨莘被殷志源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然后被他带进府里,边走边说道,“那人王爷预备着怎么处理?”
殷志源把脏了的手帕扔给身后的侍女,面色有些苦恼,等走到正厅前他拳头和手掌上下一拍:“哎呀,后院那个染病死了的小丫头还没成婚呢,让他娶了吧。”
晨莘闻言,面露苦色:“不太好吧……”
殷志源斜了他一眼:“怎么不好了?”
晨莘右手比了一个刀的形状在自己胯下左右比划了:“他那啥,被我手底下的人泄愤切了……”
“这有什么,反正也是娶死人,”殷志源扔下话,拍拍手往正厅走去,“找几个人给他沐浴更衣,今天就娶。”
不怪殷志源这么怒,刚才晨莘口中十九公主,正是殷志源的胞妹。公主女扮男装上战场,没想到被安宰贤一箭射杀。这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朝野哗然,特别是殷志源,他狠狠病了一场,听闻现在病根还没除去。
安宰贤被几个侍女拖去沐浴更衣,他头脑仍旧晕乎,直到被一瓢滚水泼在头顶他才回过神来。
这里不是北境,北境的水没有这么滚烫。
他终于睁眼,烟雾氤氲中他看见了周围的几个年岁不大的侍女。
“听说舌头被拔了的,听事也听不太清楚了……”
“嗯,是真的,以前我那表哥就是,最后变得又哑又聋了……”
“好可惜呀,他长得很俊呐。”
“说什么呢,他可是射杀了十九公主的坏人……”
“杀了人和长得俊有什么冲突呀,后街那个杀猪的,你们不也说他长得俊吗?”
热水安慰了连日来的疲惫,安宰贤没力气听完了,又昏沉地闭上双眼。
等他再被折腾醒的时候,已经被人按着坐在了梳妆台前,大红喜袍看着甚是扎眼。
“说了他真的很俊呐,便宜那小丫头片子了……”
“哎呦,你还嫉妒,没听说他那什么都被人割了吗?”
“那什么是什么?”
“下面那活!”
“呀!晨莘将军下手也太狠了,快趁现在看几眼吧,被到时候又被王爷卖到那腌臜地方去卖笑看不上了……”
恍惚中有人推开门,有带着花香的风吹进来,一时间众人纷纷行礼,安宰贤在铜镜里看见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袍的男人走进来,好像谪仙人,那人挥挥手,屋内的人一时间纷纷退下。
“认识我吗?”殷志源一撑,坐在了梳妆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呆愣的安宰贤。
安宰贤僵硬地抬起头,用眼睛描摹了一遍殷志源的脸,然后摇摇头。
“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毕竟我的胞妹是被你在十里开外射杀的,”殷志源抽出腰间的银质烟管在红木桌上敲了敲,“澧朝十九公主,我的胞妹。”
安宰贤沉默着,自然,他不能说话,但他没点头,也不摇头,低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冷哼了一声,怪异的声音从他胸膛跳出来。殷志源被他这态度惹恼,掐住他的脖颈强迫他直视自己:“你就笑吧,笑你剩下来的年岁都要在我手上度过。”
他甩开安宰贤出门:“吉时到了,开棺嫁人!”
起风了,澧朝的夜是冰冷的,安宰贤被几个高大的侍卫架着离开屋内去往距离陵王府七八里开外的墓地林,按着跪在了不知名丫鬟的棺椁前,火在身旁扭动,纸钱飞了满天,安宰贤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那丫鬟的排位,用石块临时赶制的,压在安宰贤的双手上,仿佛重有千斤。
安宰贤只觉得头晕,天旋地转,耳边是极尽吵闹的哀乐,叫嚣得他想呕吐;口中淡淡的血腥味,让他以为自己还在那暗无天日的战场上;冷风一吹,空气中蒸腾的焦糊味围绕住他,又让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将士们躺在火堆里的样子。
他终于在战争结束的半个月后,流下了泪水。
殷志源在一旁的小竹林里窥伺,他挥挥手,让弓箭手将箭放掉。
“王爷,不杀了?”晨莘问。
“不杀了,就这么杀了多没意思啊,让他在这里跪个七八天,”殷志源看向天边的冷月,“不是说绛洲国的人制银都不错吗,让他给我打十来套吧,下个月就要,还有,等他回来以后,把他调来我身边服侍。”
一旁的管家被绕晕了:“王爷,到底是服侍还是制银……”
“笨!”晨莘给了管家一脚,“当然是都要了!”
第五日殷志源睁眼便接到了消息,绛洲国现在才得知他们的七皇子被人绑来了澧朝,言称既然已经“嫁”进了陵王府,那么就算和亲了,就此言和,从此不再斗争,二国之间再无战火硝烟。
澧朝早就把绛洲国边境的几大城洗劫一空,收获颇丰,现在再加上绛洲国的丰厚赔礼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七皇子,他们自然是乐得握手言和。
安宰贤被人接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从绛洲国快马加鞭来的绛洲国使者,使者给他打了个眼色,他心下了然,绛洲国的新皇帝已经将他放弃。
使者走了以后,殷志源才唤人把他叫进前厅。
彼时殷志源正点起烟管:“管家把我的要求都告诉你了吧?”
安宰贤点点头,殷志源半天没接到回应,才想起来他没办法说话,指了指地上:“以后跪下回话。”
殷志源垂眼看火,余光看见安宰贤轻扯前襟就跪在了他的脚边,他笑了,又问了一遍:“刚才管家把我的要求都告诉你了吧?”
安宰贤再次点点头,他从怀里拿出一条崭新的皮尺,殷志源蹙眉:“你干什么?”
安宰贤艰难地比划了一番,殷志源这才点点头:“你要给我量尺寸……量吧。”
殷志源伸出手,他的手不像是习武之人的手,修长又细嫩,看起来根本不干活,凑近了呼吸,能在他的指尖上闻到烟叶的味道。
安宰贤的手反而一看就是常干活的人的手,每个指节上都有老茧,手掌心更是厚,摸索过殷志源手指和手掌的时候,给殷志源带起一阵鸡皮疙瘩。他就是用这双手射杀了十九妹吗,殷志源这么想着,看见了他手心手背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好了没?”殷志源皱眉。
安宰贤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快速地低下眼,松开他的手,然后指了指他的脖颈。
“要给我量颈围?”殷志源甩头,把垂下的墨色长发抓起来。
冰凉的皮尺围了一圈在殷志源的脖颈上,殷志源心里在期待,期待这条皮尺在下一个瞬间收紧,那么站在门外的侍卫们就可以进来杀死安宰贤了。但是没有,皮尺又轻飘飘地离开了。
安宰贤又跪在了殷志源脚边,殷志源挑眉:“你不用记录的吗?”
安宰贤摇摇头,殷志源像是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是了,你都能从十里开外射杀我胞妹了,这么过人的目力,还需要记什么呀,”他一拍红木扶手起身,“过来给我更衣,我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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